霜天 夜落鴞

【Abandon】光影（一）

莫里森太太

。黑道莱耶斯X警察莫里森
。渣文粗字

黑道上没有人不知道加布里尔·莱耶斯这个名字。

这个从阴影中降临的男人，浑身都缠绕着死亡的气息。

莱耶斯似乎拥有一切，金钱、名利、威信……当然还有数不胜数争先恐后想要爬上他床的女人。

莱耶斯对这些东西都不感兴趣。在别人看来奢华的生活对于他来说不过是消磨余生的一种较为滋润的方式而已。

莱耶斯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死神的灵魂早已长眠。

「莱耶斯，你为什么不考虑找个妻子共度余生呢？」艾米丽站在落地窗前，俯视着整座城市。

繁华而不实的虚景罢了，掩盖了多少的黑暗。

黑百合之吻静静靠在旁边的墙壁上。

晶莹剔透的容器中承载着鲜血一般的欲望，诱人的光泽摇曳着，而莱耶斯将它们掌握于手中。

莱耶斯没说话，望着杯中的红酒出神。

突然，杯子被一只冰冷的手接过，然后放在玻璃茶几上。

艾米丽转身坐在莱耶斯的腿上。

她只穿了一条黑色的蕾丝连衣裙，而且很短。

两人的姿势极其暧昧。

此情此景，随便一个男人都会克制不住吧。

但莱耶斯不是。

「亲爱的莱耶斯，你在想什么？」艾米丽的声音里带着玩味，一股带着调戏的玩味。

这个法国女人在一次又一次地撩拨他，挑战他。

莱耶斯缓缓抬起头，对上艾米丽那双媚魂的眼睛。

但是他双眼无神，甚至没有一点渴望。

尽管经受过训练，经受过改造，但是她的身躯在莱耶斯的怀里还是显得无比纤弱。

莱耶斯轻轻挑起她的下巴，略带沙哑的声音钻进她的耳朵里：「你想杀掉我吗，艾米丽？」

她咯咯地笑了起来。

笑完后，艾米丽轻轻抚上莱耶斯的脸颊，抚摸着莱耶斯脸上的伤疤。

「真是个无情的男人。」艾米丽喃喃道。

莱耶斯一直注视着艾米丽的眼睛：「我对兄弟的女人没有念想。」

从没有一个人敢这样与莱耶斯亲密。

从没有一个人敢这样注视艾米丽的眼睛。

艾米丽挑了挑眉：「哦是的。在你离开那个该死的正义机构之前是兄弟，但是你猜怎么着？他现在正静静躺在墓碑下。」

艾米丽顿了顿，搂住了莱耶斯的脖子，贴近他的耳朵：「在我杀掉他之前是这样的。」

这个法国女人也不在乎，她没有心，不会爱，不会伤心，甚至不会对过去有一丝惋惜。

「如果我娶你，你会杀掉我吗？」

她又笑了，笑得停不下来。

平静过后。

「会。」

莱耶斯一点也不意外，因为回答这个问题的人是艾米丽。

「名为黑寡妇的蜘蛛，会在交配过后吃掉伴侣。」艾米丽像在说着一个小笑话，「在经历了床上那点事后，婚姻的新鲜感就已经过了，接下来就是继续为自己而活。我跟杰哈亦是如此。」

「所以你杀了他？」莱耶斯已经习惯接受这些事了，「你以前并非如此，事实上你很爱杰哈。」

艾米丽又笑起来。

「大名鼎鼎的死神居然也会说爱字，真是稀罕。」

夜已经深了。

莱耶斯披上那件黑色的风衣，准备离开。

「告诉哈娜我接下来一周不回去了，不用帮我准备早餐了。」艾米丽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对莱耶斯喊道。

路上已经没有几个人了，莱耶斯很喜欢这种时候在街上飙车。

感受风吹过耳畔，没有温度，没有阻拦。

莱耶斯今天绕了很远。

远远看见那座警局，莱耶斯冷笑了一声。

若不是被栽赃陷害，或许他不会离开那里。

那里有很重要的人。

他从不曾伸张什么正义，一切都只是为了一个人而已。

他是自由的性子，边边框框容不下他。

可是为了一个人，他愿意被禁锢。

现在看来是自己愚蠢过度了。

莱耶斯一脚油门，不再回头看。

回到别墅已经快凌晨三点了。

麦克雷穿着睡衣窝在客厅沙发上，盯着电视上播放的深夜肥皂剧发呆。

杰西·麦克雷，算是莱耶斯的学生，毕竟曾经是莱耶斯救了麦克雷一命，然后教给他更多的东西。

之所以能判断出麦克雷是在发呆，是因为莱耶斯看见麦克雷放在腿上的手很不安分，手指在不停「打架」，他在发呆或者想别的事时都会有这样的小动作。

「你回来了？」麦克雷并没有转头。

莱耶斯没有回答，准备上楼。

「今天抓到了一个人，在地下室。」麦克雷的眼睛没有离开电视，但是心思却完全不在那些无趣的电视节目上。

莱耶斯停下了脚步。

麦克雷叹了口气：「你的老……朋友，莫里森。」

莱耶斯心中一惊，立马转过身：「你对他做什么了？！」

质问中带着不安和愤怒。

麦克雷的手指没有再乱动，而是抬起头，沉默了两秒后：「你觉得呢？」

没有开灯，楼梯口那里很黑，只能看见莱耶斯的轮廓。

但是麦克雷感受到了从黑暗中蔓延而来的杀气。

「如果他有什么事，你就完蛋了。」

黑影改变方向，朝地下室的方向快速移动。

麦克雷吐了吐舌头，这个老师的脾气还真是暴躁。

……不如说，只会为了关于莫里森的事而暴躁。

「睡觉去咯！」

麦克雷之所以在老朋友的地方停顿一下，绝对不是因为想说老情人然后临时改口。

地下室除了中间的大厅一共有四个房间，其中两个房间都堆了东西，一个房间上了锁，只有莱耶斯有钥匙，那么……

莫里森的手脚都被捆住，眼睛也被蒙住。静静躺在床上，似乎已经睡着了。

看到莫里森安然无恙，莱耶斯总算松了口气。

自己果然还是放不下。

他认为自己的灵魂已经死了。他认为自己的心脏已经不会再跳动了。

莱耶斯做不到，做不到放弃过去，做不到放弃莫里森。

但是他害怕，他害怕当他再次面对莫里森时……

他害怕会伤到莫里森。

他是光，而他是影。

「你好，我叫莫里森，杰克·莫里森。」

「……加布里尔·莱耶斯。」